散文‖罗明鸿《笔架山,永不落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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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墨客网》2022第363期
(总第21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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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不分先后)
广东深圳◎罗明鸿
笔架山,永不落幕的故事
前不久的一个周末,受群主黄树华之约,我们当年特务连几个较为喜欢户外活动的老战友,再度登上很受深圳市民热捧的笔架山。走着走着,大家很自然就说起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发生在笔架山的战斗故事。
笔架山,三座主峰东西鼎立,由形同笔架而得名。她美丽的名字背后,其实武装的成分很浓。我敢说,在笔架山南侧任何一个地方深挖一米甚至30公分,都能找出弹头或者弹片。这不是夸张,是鲜为人知。
沿东侧入口行走不远,我们便来到一个设施极其完善的草地滚球训练场,徐升堂指着那片场地说:我每年都有几个月时间在这里练习打球,球队从这里走向国内外大小赛场,捧回来不少奖杯奖旗,也给老年生活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我清楚记得,门球场所在的位置,正是当年我们火箭筒实弹射击场。在那个部队以训练为纲的年代,准备打仗是重中之重。如果战争来临,连队的火箭筒班就担负着摧毁敌人坦克或者其他重要目标的任务。团里每一期火箭筒射手轮训结束考核都会发射实弹,但实弹射击没有、也不可能有实体坦克作为目标,我们就只能在山坡上用石灰粉画一个坦克形状的地靶,在距离二三百米处发射可以穿甲的火箭弹。虽然目标不是太大,但大家的军事技术通常都比较过硬,气象条件不是太差的话,百发百中一般没有太大的问题。
记得是一个冬日的上午,作为排长兼教员,我被安排在第一个进行实弹射击。队长点名过后,我快速步走向射击位置,副射手把火箭弹装填妥当后,凭着在步兵学校掌握的知识和经验,我快速瞄准,果断击发,只听嗖的一声,火箭弹迎风向目标飞了过去,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我判断必然击中了目标。
可当我从射击位置上起立,只听身后的战士们哗哗地叫了起来,我望着靶心升起的阵阵尘土,自认为是战士们为我这桂林步兵学校的高材生首发命中喝彩。可当我听到呀,三个!的惊叫时,意识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定神向地靶的方向看去,三个男子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们立即停止了射击,队长派了三个班长冲了过去,三个男子束手就擒并被押了回来,从他们携带的袋子里搜出了闹钟、吹气枕头和指北针等外逃用的工具,几包饼干已经被压得粉碎。只见他们衣衫不整,满脸污垢,一个个脏兮兮颤抖着身子,年龄稍大的男子说:想不到在这里被抓。
外逃的。队长凭经验判断说,之后,派了三个战士将三个外逃人员押送到离射击场不远的深圳泥岗收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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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几个准备外逃的青年男子,他们从惠东来到离深港边境较近的笔架山,准备在天黑时逃到香港。尽管我们提前发出了多次信号,插上了警戒旗,他们显然是认为我们在吓唬人。于是,坚持躲在那大片的树丛里与我们捉迷藏,但当一发火箭弹在山间炸响,他们便觉得这不是在开玩笑,只好迎着硝烟慌不择路从藏身的树丛快速逃了出来。
花儿开得早,是它爱俏;花儿开得晚,是它清高。沿着小径上攀,各种植物藤蔓应有尽有,爱俏的,清高的,一朵朵,一丛丛,相连成景,生机盎然,赏心悦目。
几近山顶,一条残旧的堑壕跃现在眼前。张春生说:在那个时刻准备打仗的年代,这山就是重要的防御阵地,壕沟就是我们的作战工事。紧接着,高龙进侧身指向山下一片较为高大的林子,说:那片竹子和几棵高大马尾松的地方,是当年轮训队的射击场,一期接一期的学员轮训,每年少说也有上万颗弹头射入这山体里面。老高是1973年入伍的老兵,官至大队长并获中校警衔才转业到地方工作。在部队的20多年里,参加过团里无数不同类型的集训,由他亲手抛出去的弹头、弹片,在这里掀翻过多少草皮泥土,估计也只能用不计其数来形容了,他对笔架山的印象能不深刻么?
是的,我们脚下这些盘绕在山腰和山顶的堑壕,当年就是为了抗击敌人反攻或侵略而构筑。因为笔架山与东北侧的大头岭之间,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简易公路,战时只要两侧配置了重型武器,就可形成阻止敌人向西进犯的交叉火力,所以显得十分重要。然而,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工事除了用作大型军事演习和实弹射击,这里并没有升起战争硝烟,这当然是好事。
就在我弯腰望着一个水泥灌注的火力发射点时,跟随而来的一个小伙子在我身后议论道:这东西还不够一个小导弹。话有几分调皮,但在当时,那已经是极好的防御工事了。他的话让我想起国家不能一日无防这句古训,更想到了正在进行的俄乌战争……
笔架山顶上有一座不大的玻璃建筑,晚上由山下举目,还会看到几点亮光,很是耀眼,像是插在少女头上的一串珠花,着实为这笔架山增色不少。当年那高射机枪掩体,已经被用作投币望远镜的平台,从山顶向下望去,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尽收眼底,一幢幢入云的高楼,一条条宽敞的马路,一阵阵忙碌的人群,无时不在向人们诉说着深圳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在笔架山的西北侧山脚,有一口不大的水塘,那是我们当年洗澡的地方,因为反偷渡执勤需要,部队曾经住在这山脚下。为解决洗澡用水问题,我们在离营房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块稍为宽敞的洼地,一个排的人花了一个上午时间,挖了一个三张饭桌大小、深达两米的水坑,四周垒起一米多高的石头,地面铺上一层水泥,变成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水井,战士们就在那样的条件下哼着自己的歌曲欢快地打水洗澡。
谭健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据说当年这里曾发生过‘集体跳水’事件?他的发问,让我们几个比他早入伍的几年的战友突然捧腹,笑过之后,我们作了个集体回忆。
那是初夏的一个中午,十几个战士午饭后几乎一起来到井边,可正当大家涂的满头泡沫的时候,有五六个泥岗村的妇女挑着柴草从不远处的小路下山。光天化日,无遮无挡,战士们不知所措,还是一个班长经验老到,他见状便一声令下:跳!十几个人连同一身的泡沫扑通扑通就往中间那水井里跳,瞬间构成了一幅集体跳水的壮观画面。几个头戴凉帽胸挂小围裙的妇女当然也比较自觉:呀,叔叔在洗澡,我们不看,我们不看。说着,一个个将五指张开的手掌往自己脸上遮去,这件事让我们作为传统教育时的笑话讲十几年。就在驻地向西六七百米,便是手榴弹实弹投掷场,因为这个场地地形偏僻而开阔,基本上没有来往群众,属于安全系素较高的训练场地。因而,附近几个连队经常都会借用这块场地进实弹投掷,连同团里轮训队每年两期数百名学员在这里进行的实操考核,至少也有上千颗手榴弹在这片场地炸响,而一颗手榴弹爆炸后,少说也有上百粒弹片散布开来。这片场地到被废弃时,为部队服务了30多年,很难计算这里到底撒下了多少仇恨的种子。更难想象,当年这里到底有多浓烈的火药味。
在下山途中,一个小伙子从我身后追了上来,打趣道:这山中间有金矿就好了。我转身看了看他:金矿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坑道倒有好几里长。我说道。说着一群人围了过来,显然他们是不知道坑道为何物。胡光华接着我的话对他们说:刚才山头上那块水泥墩子不是孤立存在的,现在我们脚下这些简易公路,战时就用作汽车运送弹药等物资了。这山里的坑道,可以同时容纳好几百人呢。此时,大家都往自己的脚下看去,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突然起哄道:呀,战道!她搞怪的一声尖叫,引起大家一阵狂笑。
上世纪80年代中。我所在的连队还参加了封闭深圳地区所有坑道的施工,那排着长队将一块块石头和一袋袋水泥往坑道口上扛的场景,虽然过去了近40年,依然历历在目。现在的笔架山,表面已经没有了坑道的迹象,但那山里的秘密,早些年在深圳生活的人都无所不知,就是那些不知道的年轻人才不知道,这当然不是他们的过错,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才出生的80后90后甚至00后,能怪他们么?
......
树是有年轮的,山有么?时间飞逝,笔架山却依然年轻。我想说,笔架山是一幅画,笔架山似一条河,笔架山像一首歌,笔架山,是一个永不结束的故事。
作者简介
罗明鸿,男,已退休,中共党员,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从军20年,喜爱文学,勤于笔耕,著有散文集《我是一名哨兵》,报告文学《中英街特别中队》被拍成同名电视剧(上下集)。近年,更多通过创作散文、小说、诗歌、曲艺等作品传递正能量。疫情期间,先后创作发表歌曲《不忘初心,呵护中华》、《从小学会洗手手》和快板《同心战恶魔》等多个文艺作品。最近,所创作歌曲《边关的思念》,获全国双拥主题作品(歌曲类)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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