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世界】忆杨汝岱同志——向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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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秋天的风0 分享时间：2022-06-01 12:32

【散文世界】

我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下海，停薪留职，成为孔雀东南飞的一员……感谢家乡父母官的关心和支持，给我们指点航向，给我们精神的鼓励……

——向永生

忆杨汝岱同志

●四川向永生

2018年2月24日17时28分，杨汝岱同志在北京逝世。随后《人民日报》头版刊登了这个消息，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国家军委主席习近平同志接见了杨汝岱同志的亲属，表达了对杨汝岱同志逝世的哀悼之情，习总书记高度评价杨汝岱同志光荣的一生。我看到这个消息，心情沉痛。我不由得回想起二十多年前，我在当时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海南省与汝岱同志交往的往事。

我大学毕业后在四川巴中、乐山等地党政机关工作，响应时代号召，我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下海，停薪留职，成为孔雀东南飞，十万人才下海南中的一员。筚路蓝缕，我们几位当时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经过奋斗，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并且在旅游、房地产、城市交通等行业取得了不断发展的成绩，成为了当时的知名企业。记得那是在一九九二年春节的前一天，我当时在公司值班，作为公司代表应邀参加了四川省政府驻海南办事处举行的迎春茶话会。当天下午我接到了四川省政府驻海南办事处杨主任的电话，说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四川省委书记杨汝岱同志想来看看我们四川人在海南创办的企业，并共进大年三十的午餐，一起吃个团年饭。我接到这个电话十分高兴，当即表示热烈欢迎，一定全力以赴做好接待和工作汇报。

大年三十这天上午九点，我驱车来到了三亚市鹿回头国宾馆。在大厅门口，只见一位个子不高，但十分健壮，面容威严又不失慈祥的老人健步向我走来。汝岱同志的警卫参谋赵春林同志介绍，这就是杨汝岱同志。我急忙上前与他热情握手。汝岱同志坐上了我的汽车，与我并坐在后排，他说：今天阳光灿烂，又是大年三十，良辰美景。你们在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创办企业，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我对你们表示祝贺和肯定。并邀我一起去三亚南山风景区观沧海横流的壮丽景色。

汽车沿着海边公路前往三亚南山风景区，行程约一个小时。作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家领导人之一，海南省公安厅派出了警车开道。一路上我和汝岱同志就一九九一年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交流看法。当时社会极左思潮抬头，经济下行压力很大，社会矛盾突出，人民盼望改革开放的愿望强烈。我把这些情况向汝岱同志做了汇报，汝岱同志仔细地询问了相关社情民意。他神色凝重，看得出来他心忧天下，很重视我反映的情况。不觉间我们就到了风光秀丽的南山风景区，这里鸟语花香，一边是青翠的山岭，海边有沙滩，有礁石，远处是蔚蓝的大海，还有几只海鸥在飞翔，一派迷人的海滨风光。我和汝岱同志边走边谈，汝岱同志讲，中央对当前的经济工作要出台重大的政策，要主动采取金融的、财政的干预和引导的措施，促进经济的健康发展。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以人民的幸福为最终目标，来评价和考核一切的政策和工作。为此汝岱同志讲，希望我们企业要解放思想，大胆创新，敢于作为，敢于闯，敢于冒，不要按部就班，被条条框框束缚手脚。几千年中国传统是重官轻商，严重影响了国家经济发展，这个思想观念是落后的，是反动的，现在就要重商，鼓励优秀人才，特别是党政机关的优秀人才积极下海，创办领办企业，这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的事情。我听了以后深深佩服汝岱同志的战略眼光，和他追求改革开放、实事求是的宽广胸怀。

在灿烂的阳光下，热带海滨风光分外妖娆，蔚蓝的大海让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海上丝绸之路。我知道当时汝岱同志在四川省当省委书记，大力倡导四川的企业要通过广西、海南，开辟海上新通道，从海上走出去，从陆地文明走向海洋文明，要把四川的整个经济发展同世界经济发展联系起来，要积极努力创造条件参与世界经济的大分工、大循环和大发展，坚决清除我们巴蜀大地过去常存在的封建思想、极左思想的遗毒。要严厉批评和杜绝盆地意识，倡导和树立海洋文明意识。在当时四川五十余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掀起了思想解放运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推动四川的企业走出去，主动参与世界经济大循环，对培养人才、发展经济、解决就业、增加税收、创造财富，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汝岱同志热情地邀请我站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合影，他热情地握着我的手，一边说着鼓励我的话，一边让随行的摄影师拍下了我们珍贵的合影照片。

从三亚南山风景区回来后，我代表企业在三亚国际大酒店设午宴招待汝岱同志一行，在席间我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表达了我们四川人、四川企业闯海南的胆识和智慧，感谢家乡父母官的关心和支持，给我们指点航向，给我们精神的激励，我们决心取得更大的成绩。接着汝岱同志也端起酒杯向我表达了感谢，宴会在欢乐吉祥的氛围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是一餐让人难忘的除夕午宴。三亚国际大酒店的总经理是我的朋友，服务非常好，他率全体管理人员在我们进出酒店时列队鞠躬迎送。

大年初一的下午，我接到汝岱同志的警卫参谋赵春林同志的电话，说汝岱同志邀请我至他下榻的宾馆餐叙，我欣然前往。当时在三亚市鹿回头国宾馆汝岱同志下榻的房间，我还见到了海南省一些党政领导，还有四川人在海南创办的知名企业海南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陈宇光等人，陈宇光先生创办的企业是中国第一家民营上市公司，于一九九二年率先在深交所主板登陆上市，是当时海南省名列前茅、知名的、大型的综合性投资企业集团。与陈先生作为巴山蜀水的故乡人见面，分外亲切。随后汝岱同志与我单独在一个房间做了交流，他说四川是一个大省，下辖五十余万平方公里土地，拥有一亿多人口，从面积和人口来说，在世界上可以算一个很大的国家了，但是我们的经济总量还很落后，人均排名更低，所以我们四川的干部要居危思危，要奋发有为，一日不可懈怠。而且现在四川的一些党政干部缺少现代市场经济的理论知识、实践经验，四川党政系统特别需要一批年富力强，有理论水平，有市场经济的实践经验，有市场经济的创新、发展能力的干部，能够带动、引领四川经济的发展。说到这里，汝岱同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对我说：向总，你本来就是公务员，是党委政府的干部，你还愿不愿意回到四川重新从事党政工作？我听了汝岱同志的话，说：报告书记，我从四川巴中、乐山等地的党政机关出来，参与特区经济建设，投身市场经济大海，这个大海中游泳啊，我现在游兴正浓。汝岱同志听了哈哈一笑，说：也好，也好，等你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之中多锻炼一些游泳的本领，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在哪里能做出更大的贡献，就在哪里闪光，就在哪里发展。汝岱同志的宽厚豁达，让我心里非常感动。

大概又过了两三天，警卫参谋赵春林同志又跟我来电，说汝岱同志想与我再见个面，见面后马上就要回四川了。我急忙赶到了三亚市鹿回头国宾馆。华灯初上，夜色如水，整个鹿回头国宾馆高大的椰子树在夜色中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汝岱同志带着我在宾馆内散步，他走路步幅很大，步速很快，走一会儿会突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我急忙跟随，跟随一会儿他又会突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我想这是一种科学的健身方式，同时一边走还可以一边交流信息和看法，也是一种工作。汝岱同志对我说，一定要把握好投资项目的时间，选择好地点，项目投资的时间选择和地点选择是企业家的大功夫。中央会出台重大的经济政策，他希望我们在海南的房地产项目不要惜售，要敢于卖，大胆地卖，千万不要惜售，然后你们取得的资金要北上，要到内地去发展，要到四川来发展，要到北京来发展，北上北上再北上。对汝岱同志赋予前瞻性的主见我深以为是，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会积极去推动这样做，我们要努力把这个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公司办得更好，有更好的经济效益，从而来回报社会，返哺家乡。汝岱同志听了哈哈大笑，十分高兴，他与我再次握手，道别，他说我明天就回四川了，希望向总回到四川，到省委来做客，到我家里来做客，我这个人不太爱喝酒，我还有珍藏的五粮液啊，我要用陈酿的五粮液来招待你。听了汝岱同志的话我也非常感动，表示一定回四川向家乡的省委书记汇报我们四川人在外发展的情况。过后我回四川也到省委向汝岱书记汇报工作，他表达了一如既往的关心、支持和鼓励。

此后1993年3月，汝岱同志离开四川到北京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后来我专程到北京去看望了汝岱同志。汝岱同志当时安排我乘坐他的专车前往中南海参观，并叮嘱他的警卫参谋赵春林同志接待陪同。中南海内绿草成荫，有很多汉白玉做的桥梁和碧波荡漾的湖泊，还间呈着一些古色古香的中国传统建筑，鸟语花香，整洁美观。从那以后由于工作繁忙，我们的联系逐渐就少了，但是友谊之情常在心中。大约九十年代后期我到北京和警卫参谋赵春林同志交往，还到他家里做客。我经常从报刊、网络上了解到汝岱同志为了包括四川在内的中国西部大开发大发展鼓与呼，非常关心家乡的发展，比如2000年9月上、中旬，汝岱同志率全国政协委员考察团赴重庆、四川、甘肃，就兰渝铁路修建问题进行考察，形成《关于建设西北西南大通道的情况与建议》的报告。朱镕基、吴邦国、温家宝等同志分别作了批示，要求铁道部和交通部研究论证。为西部地区的开发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得到了党和国家现任领导人的高度评价。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转眼我跟汝岱同志交往的往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二十多年前在天涯海角的山海之间我们谈古论今，谈天说地，平等友好交流思想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只是当时和汝岱同志在三亚南山风景区合影的照片，由于我后来几次搬家不小心遗失了，但这一段情谊却常记心间，永远也不会忘记。

2022.5.28于成都家中

【图片由作者提供】

【本期责编文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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