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卫文英：弥足珍贵的亲情温暖着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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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忘不了的情谊0 分享时间：2022-06-15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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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足珍贵的亲情温暖着时空

山西卫文英

我工作在青海西宁，父母住在山西夏县，两地相隔一千多公里，每年回家也就三四次，随着他们接近八十岁高龄，我对两老的挂念就愈加强烈，常为不能堂前尽孝而深感愧疚。往年春节也就七天假，抛去路上来回占用两天，实际休假也只有五天，既要陪爸妈，还要看岳父母，亲戚朋友不走动也不行，好不紧张啊。2020年初因为新冠疫情突袭人间、肆意弥漫，全国各地封城封村封社区，我大年三十回到老家便哪也出不去了，一待就是半个多月。

时间如此宝贵，我成天陪父母唠嗑拉家常，回忆过往的岁月，谈些村里、小区和单位上有趣的事。妈的记忆力还是很好，从小到现在的许多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包括我十七个堂兄弟姐妹以及他们孩子出生顺序、生日都不差。爸的记忆力却有点下降，除了一些大事的轮廓还记得外，细节已淹没在岁月的烟云里。妈说：你爸现在光知道走路，不爱动脑子，回来沙发上一靠就能睡着，我让他看看电视活动活动脑子，他不听，你说了才管用呢。于是，我通过网络搜索了《老农民》这部农村题材的电视剧，和父母一起看得津津有味，边聊边加以评论，父亲精神大振，说这部剧很有亲切感，反映的农村各个时期的内容与他经历过的生活很相似，看着能回忆起许多从前的事情。

家里每顿饭几乎是我抢着做，听着铁勺与炒瓢摩擦出的滋滋的声音，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其实，我做的就是家常菜，也没有多好吃，主要是孝敬孝敬二老，自小吃妈做的饭长大，那融入母爱的菜味更香啊。我炒菜的时候，爸爸就来帮厨，没事了也总守在我身旁看。妈妈身体弱，但总是早早起来把稀饭熬好，馍馍溜上，肉菜切好，然后就等我掌勺了。爸爸说家务活他承包了，拖地，买菜，剥蒜，洗碗当仁不让，谁干就给谁急，还自夸干得好，说是锻炼身体呢。一家人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过着滋滋有味的新年。

大女儿在西宁读研，小女儿在西宁读高中，学校都要求在3月1日开学前必须自行隔离14天，为了避免坐火车感染疫情的风险，我决定2月11日开车带两个姑娘返回西宁。父母得知后便忙开了，妈妈掌握面和酵母的配比，爸爸揉面，连续蒸了四锅馍。妈妈又用电饼铛烙了二十个厚饼子，面里掺和进花生碎、芝麻、鸡蛋、清油，做出的饼子外焦里嫩，香味扑鼻。

为了让我们多睡会儿，老两口5点多就起来张罗着做饭，热腾腾的馒头、肉炒土豆丝、醋溜西葫芦、西红柿蛋汤，好丰盛啊！吃罢饭，爸爸抢着把东西送下楼，满满一布袋馍、一袋家乡的雪花粉、一箱麻花、两瓶老陈醋、一兜子梨和苹果，全都是父母对游子质朴无华、厚重如山的爱啊！妈妈因为体弱不敢见风寒，就站在门口目送我们下楼，我们到楼下后她又转到阳台上向我们挥手，依依不舍地送行，恋恋不舍地告别，此去，又得等到何时才能回来陪伴二老呀！

回到西宁两个月后的4月13日不到6点，我还未起床就接到母亲的视频：文英，醒了吗？嗯，妈，听见您的电话我醒了，这么早就有事吗？没啥事，上班忙吗？疫情得到了控制，正在复工复产呢。噢，那你下班后早点休息，别熬夜，注意身体。家里没事吧？妈。没事，你快给孩子做饭去吧。结束了通话，我兀自纳闷，妈妈今天咋这么早给我视频呢，难道真没事吗？以前她也曾早早给我打过电话，一次是奶奶病逝的时候，一次是爷爷去世的时候。

8点多，我在上班途中接到妹妹的电话：哥，你上班了吗？咱爸打电话说妈早上在家里摔倒了，这会正叫救护车往县医院送，我也从家往医院赶呢。放下妹妹电话，我赶紧给爸拨通：爸，我妈怎么哪？爸爸说到：文英，***上救护车啦，你别急，有啥事我再给你打电话。一会儿，妹妹又打来电话：哥，咱妈刚从急诊室出来，现在呼吸科住院，病情重，你能回来吗？到单位请了假交接好工作，我就抓紧订票，西宁到运城已经没有直达的飞机和火车，只能订下午6点西宁到西安的飞机，再让堂弟开车到西安机场接我回运城。

几经周折，到了运城市医院已是半夜12点多，进入病房，妈已经睡了，鼻子上插着氧气，妹妹和弟媳在一边的折叠床上坐着。我急切地问询母亲的病情，妹妹刚要说时，妈妈醒了：文英，你回来了？单位忙能离开吗？我赶紧说：妈，您放心，工作都安排好啦，我请了年休假回来照护您。来，咱俩挤一个床，有些话我给你说说。我搓着妈妈瘦骨嶙峋的后背，心疼至极。母亲说：文英啊，我今天4点醒来睡不着，就在洗衣机里搅了几件衣服，可能是天凉吧，去阳台搭衣服时吸不上气，浑身没劲就摔倒了。你爸听到响声后赶紧过来给我扶上床，慢慢好了些，我就赶紧和你视频，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能最后见你一面。缓了一阵，母亲接着说：妈的病妈知道，多年的肺气肿、肺心病，活一天难受一天。

这次要是看不好，你可要想开些。你这娃感情太重，心里有事放不下，自己得过一次大病，不能激动，怕受刺激。你要是悲伤过度万一有个好歹，丢下你爸可咋办啊？我早已泪流满脸、泣不成声：妈，你别说这话了，没事，你的病一定能看好啊。虽然这样安慰着母亲，但想到她这病的根源在肺部，现在又是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时候，我还是非常地担忧，妹妹和弟媳的抽泣声也越来越大，我的心深深地刺痛着。

为做好新冠疫情防控工作，医院只允许一位家属陪床，我说服家人就由我照护母亲，爸爸只能呆在家里急切盼望母亲早日康复。妹妹有空来替换时我回了一趟家，老父亲详细地询问情况，叮嘱我让医生一定全力把母亲的病治好。刚开始几天，妈妈吃点饭就吐，离开氧气就喘得厉害，咳出的痰里带着血块，几乎天天抽血化验，呼吸科、消化科、心内科三科医生每天会诊。妈妈显得很悲观：我这病是没法治了，你让霞霞把老家屋里收拾收拾，咱们出院回村，通知文凯也回来准备后事吧。

我急得直哭：妈，你快别这么说，这才看了几天呀，再过一段时间就好啦。母亲又说：你这娃咋就没有主见啊。我这病治不好，活着也是遭罪受。你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负担重，用钱的地方很多，每天一千多块钱白花在医院干啥呀？我说：妈，现在医疗发达，你就放心治病吧。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家一直咳血吗？我爸也带着哭腔叮嘱我一定把你治好。你的健康是我爸的牵挂，也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没有了妈，爸爸和我们有多难受你知道吗？儿子手头有钱，再说医保上能报销大部分药费，我能承担起。我的主见就是，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你的病看好！

在我的反复劝说下，母亲开始积极地配合治疗，经过医生精心诊治，确定最佳治疗方案，每天两次输液用药，妈妈的病一天天好转起来。医院是谁都不愿来的地方，但却成了我能有机会尽尽孝道的地方。那段时间，我每天给妈搓背都感觉不到丝毫劳累，每晚给妈洗脚摸到那些硬茧便想起她抚养我们姊妹三人的艰辛，我坐在床边她靠在被子上，母子相互搓着对方的手开心地聊天，妈妈讲了她和父亲的爱情、她娘家的事情、我们大家庭的故事等几乎她经历和知道的一切，我也讲了不少我在青海工作和生活上的事。

虽然房里有3个病人，总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但和母亲朝夕相处无话不谈，感到非常的欣慰和幸福。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妈妈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楼底的洋槐花正在盛开，缕缕馨香味飘进病房，母亲一天比一天好转，终于在五一前出院了。根据医嘱，母亲每天要吸氧十小时以上，坚持服用排痰药、心脏药、消炎药。我买了制氧机，找到在市新能源厂上班的朋友定做了一台可连续供电八小时左右的备用电源，一切安排妥当后才返回西宁上班。

往后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和爸妈视频聊天以解挂念之情。国庆长假我又回了趟家，看到父亲母亲红润的脸庞、开心的笑容和视频里的一模一样，我十分高兴，感叹医疗的发达和现在生活的美好。悠悠岁月，儿女成长一岁，父母就年老一岁。如今，我已过五十而知天命，父母进入了耄耋之年，飞得再远的鸟儿也会归巢，那巢就安在父母的眼中和心里。我虔诚地祈求上苍把夕阳无限地延长，在温馨的晚霞中归巢，享受父母的爱是多么地幸福啊！

卫文英，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东方散文》杂志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山西文学》《星星诗刊》《上海文学》《雪莲》《山西晚报》《东方散文》《内蒙古日报》《青春诗歌》《中国诗》《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中国散文网》《中国有色金属报》《中国医药报》《中国有色金属》《幸福》《山西工人报》《山西农民报》《中国铝业报》《运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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