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杨张平贾哲慧散文“诗性的初探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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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杨张平|贾哲慧散文诗性的初探与思考 ——擅改贾哲慧近期散文成诗的些许感受

2021年第48期·总第346期·

杨张平,男,山西临汾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见于《诗选刊》《知音》《山东文学》《黄河》《山西文学》《山西青年》《都市》等。著有随笔集《本不想说》,现代诗集《随风飘扬》《拐角》等。获首届浩然文学奖、全国首届先锋杯文学大奖赛诗歌二等奖、全国青年散文大奖赛、临汾市文学创作诗歌奖等奖项。

贾哲慧《西贝山村》为代表的散文佳作,以其语词行走的坦然步履,乡情托底的情感自信,手法沉稳的表达能力和宽厚阅读的财富积淀在省内外早已享有盛名。而近两年,部分精短散文的诗性透露,其光彩之炫目使人躲闪不及。威廉斯说:好的诗歌就是散文的生动性所在,并且更好。这就是诗歌。威廉斯为我们在诗歌与散文中间似乎找到了一条连通的暗道,但我们并没有找到其中明确的真相。若仅按传统的诗化散文格局去套定,却也难免显得吃力,那么该如何审视贾哲慧部分散文的诗性呈现呢?我从擅改《替身或周日下午的减法》《列队的恐慌》《我要的绝不是月亮》《给咒语换下衣裳》等几篇散文成同题诗歌的过程中(尽可能呈现其词语原料原态)生发了一些探究性思考。

上:诗化与诗性

诗性,即事物的本源经由诗写所生发的力量,是诗存在的本真和基础。诗,不可仅以其存在的文本形式(比如分行)作为底线,而是要看其是不是诗性的。曾经有不少人在指责一些诗为非诗时说:这只是分行的散文。这似乎得到不少同道甚至社会绝大部分人的认同。然而,不论从废名:新诗在形式上是散文的,在内容上是诗的这一曾被人们难以理解和认可的论点看,或是从诗歌发展的历史演进中诸多大诗人诗写实践和文本确立看,诗和散文的内在关联都不是我们原来想象的样子。

我在思考诗与散文的纠葛并与一些诗人探讨时,发现以下几点情况:

一、中国古诗在古时不是分行的。

二、散文诗是不分行的。

三、勒内·夏尔诗选《愤怒与神秘》,明确标识是诗集,但当时打开曾经吓我一跳———因为它纯粹是不分行的(当然还有其他诗人、诗集)。

四、中国古时的赋,是不分行的,里面有一半是散文的,但也有一半是诗的。

五、诗歌分行从技术层面看,一是受西方文字书写带来的现代诗的影响(中国现代诗之前身新诗来自西方),二是中国古代文字书写是竖排的影响,三是横版印刷(中国现在是,西方文字一直是)造成的。

六、分行,不是诗的底线,也不是是否是诗人的保证(西川),西川自己也写过不少不分行的诗作。

七、我们身边的诗人晋侯、朱宾等也有不少类似诗作。

从当下诗人们的诗歌文本体系中看到,一些诗体、文本像散文一样突兀地存在于他们诗作中,倘若你企图把这些文本从他的诗歌体制中以非诗的理由去剔除,我想会引起诗人的愤怒甚至嘲笑,因为在他们的诗歌版图中,那是诗系不可分割的宝贵领土,没有一点是诗的多余者。

那么,从这几个角度看贾哲慧的诗,我们理解并坦然接受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至于读者从贾哲慧的散文中读出本就是散文应有的诗性或者认为是诗化散文等等,我看就不必刻意追究了。

雪莱曾经说过:诗与散文的区别是一个庸俗的错误,但在我们熟知的文学规律中,诗与散文毕竟存在鸿沟。然而文体的不同,无法阻止文字本身之间的辉光交映,这就为文字魅力在体裁之间的跨越提供了机会。诗性在散文中的存在,并非诗化散文,它是重铸现代散文的文学特质。

下:诗性存在的天然性

尽管哲慧从来没有想过去下功夫写诗歌,也并未做过成为一名诗人的打算。但是我们从他这些散体诗歌(姑且称之)来看,散文其实并不排斥诗性在其肌体内的存在。像废名一样,仅仅靠一个时段一部分诗歌的集中体现成为一名诗人,诗人贾哲慧这个名号倒无疑是合体的。

由于贾哲慧写散文当下已到了为所欲为为所不为信马由缰散淡经营的超脱状态了,所以诗性的存在他并非刻意而为,而这种并非一个散文家用苦心所经营的文字托显出来的那种诗性神态就具备了一种无意造作的天然性。

这种存在的天然性,是他在营造散文景观中不自觉修为。比如诗歌的跳跃性节奏、意向性语词在他的散文中必然会打破时间和空间限制的缺憾,而且陡增了韵律感和意象性这两个诗性元素功效。特别是近两年,来自日常生活和自我意识中的类似其诗歌脱胎的精短散文,如果你关注、阅读并思考过,是否觉得有不同于早先轻松陈述的感觉,觉得需要下一些力气去读呢?如果是,那就对了。

如果你首先读到贾哲慧的散文并早已知悉他是一位散文作家,你会像我一样从他散置的语言和意蕴中发现诗性的光芒,诗的情趣,诗的和谐,诗的美感(柯蓝《果园集·散文诗杂感》)等。但如果一开始你就读到他的这些诗歌,要将这种跳跃和语词迸发出金属般诗歌声音的语言再退回到散文中去,却显示出还原的难度。这可能像时间一样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不可逆性一样,就是说把一首诗退还成散文,恐怕就没有了诗的特性,也不会成为诗性散文的。

美国的弗里德曼认为随着意识流的出现,诗与小说结合起来了。这一类小说不注重叙事功能,不以情节冲突来塑造人物性格(比如废名散文化小说《桥》),而是重视创造意境。诗化小说和散文,都是凭借诗的隐喻、象征让情节淡化而富有诗性之美。晋候在与诗人黄镇源一次诗歌对话中说到:用小说来写诗,用诗写散文,用散文写小说如果用诗去破解,将尖锐性、直接性、本质性用在散文上,虚无缥缈的作文格式才有跌宕有人性(《枝头上发出的呼吸》)。想必诸多进行过跨文体创作的或从事过、从事着小说、散文、诗歌创作的人,对此应该都有同感。

再如废名。如同诗歌对语言创造性的天然需求一样,废名小说的诗化艺术正是表现在诗意浓郁的语言运用上。废名首先是以散文、小说而成名于世,本身并非多产诗人,但他的小说和散文从来就不严格讲究句子的词法语法,这也是诗的语言生发、存在并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的特性,而在他这里有了体验,他就是以一个诗人的感觉支配避开任何既定的结构和组织,无拘无束地显现自己的感情和才情,从而让诗性特征在其小说散文中自然流露。这与贾哲慧近作散文的诗性呈现非常靠近,就贾哲慧的这些散文而言,其词句的出现已经高度处于纯诗的语言形态,如步入布满诗性语言卵石的河滩,你尽可以随手拈来。我之所以能轻易将其散文擅改为诗(每首都传给哲慧过目),不是我动了诗心,而是我透过散置的文字发现了披着纱罗的诗的形态。自己似乎完全沉醉、裹挟于其诗性的潮水中,不将其纱罗扯开让诗漏出她肌体真实的月光而不快,甚至积郁!

我们知道杨朔的《雪浪花》秦牧的《花城》刘白羽的《长江三日》都是典型的诗化散文。尽管杨朔散文准格式化和造美(反映出这个时代的侧影,见《海市》小序)需求的虚设性(虚拟代表高大之美的人或物)曾被诸多自由性散文写作者所诟病,但其作品所呈现出的天然诗性和读者的美感期待所融合,也毫不逊色地作为经典散文为大多数人称赞。在六十年代的散文诗化运动中,杨朔之所以成为最有代表性的作家,是因为他努力追求诗的意境,拿散文当诗一样写,这与贾哲慧散文诗性源自天然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我也斗胆认为,贾哲慧诗性的天然性流露可能会比杨朔的故意而为更少了造作痕迹,因而也就避免这类自由性散文写作者不像杨朔那样被人质疑而更能魅力持久了。

当然,贾哲慧散文中诗性的存在并不孤独,他严重有别于杨朔却似乎更暗通于达夫。郁达夫的散文处处有流光溢彩的诗画之美,比如《故都的秋》形式上是散文的,但却透着诗的神韵。其诗化的语言、意境、节奏,其实放大看就是一种诗歌了。胡愈之在《郁达夫的流亡和失踪》中曾说郁达夫是一位:天才的诗人。

至此,关于擅改贾哲慧散文成诗的一些散乱思考或探究先行搁置,之所以并未从诗歌文本及诗学理论上加以追寻,除应约定的篇幅限制外,也是想抛砖引玉,请大家用心去读一下贾哲慧的诗并能借此从诗性的角度再去关注近年贾哲慧散文新的动向和其散文的另一种魅力。同时,在跨文体写作上如果能有一定警示意义,思考或尝试让诗人群体中更多有散文和小说创作潜质的人因此出脱,那就是我们期待的惊喜了。谁,又能说这是奢望呢?!

附:贾哲慧的诗

1.替身或周日下午的减法

此刻,坐在电脑前回忆

上周日,下午发生的事

记忆,像打扫过一样干净。

玻璃窗落了一只苍蝇

它对着我,搓臂抹脸

似乎我抓耳挠腮的替身。

2.妄想症

敲击,铅的翅膀

熠熠生辉,瑟瑟

如大海,深处的星星

蓝调突兀,跌宕

如哑炮,灰飞的青春

铅的翅膀,腋下点燃

大地,一片葱茏

天上飘飏,窒息的逆风

无际的嘲弄,沸腾的血液

在脚下催涌,蓬,蓬,蓬

向上,自由,向上

哗——,推开豁然之门

倏地,闪烁的手消失

身后,铁门紧闭。

麦浪、喜鹊、花与果的痴想

紊乱毕现。黛山貌似眼前

探出手去,被腋下的翅膀

灼出水泡,乌合之音

携着疼痛摇撼耳朵

瞧呀,这光辉!无法停止

飞翔,打了鸡血的翅膀

思想咝咝爆裂,无垠且无望

只待油干翅冷,嗵地一声

跌回人间。

3.无情划伤地球的额头

萨特的《墙》上,昏夜

绝望,涌上心头。

放下书,枯坐沙发

夜的黑裹着空空的身子

——灵魂仍被胁迫着。

黑,散发着悲凉的味道

密密匝匝。屋外灯光

将黑暗,趋向四方

屋里更多的黑暗挤着

有秩序,无狂欢

狂热的飞娥扑向灯火

它们绕着灯罩不休不止

直至被焚。 静观纷扰

我像一个孤世老人

内心,充满骄傲和感动

骤雨初歇,屋里蚊蝇乱舞

一点点痒,索性不去管它

——这乌合之众,也只

大半天的寿命,很快就会自燃

——就尽享这最后的晚餐吧。

突然想给瘦身

陆续删除一些,甚至

产生卸载的想法

好想休眠百年,醒来

再看世界是否大统

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希望,寄托给《三体N》

稠稠的黑暗将时光滞留

光着膀子的爱因斯坦

如此妩媚,并不好看的

居里夫人,成了帮凶。

老朽进入森林,光鲜的脚

无处扎根,看见没有牙的大象

及去了势的豺狼,遍野的

猴子、猩猩和争宠的狐狸

乍风惊魂,伴云轻飏

它高高在上,向着黑暗的极处

黑中观白,有多少荒唐的虚伪

一品文章网我们以原创文章展示给大家

狰狞的面孔,蛇蝎的舌头

闪电的利剑握在黑暗的手中

愤怒的一刺,伤掉多少无辜

只有暗伤的桦树,叶子嘎嘎响

几只乌鸦聒噪。 月是通透的白

玉的化身,黑的精灵

只有它,照亮梦里的自由

4.列队的恐慌

蝉声,穿越黎明

像初秋,催人老去

天色纷扰,迁怒于无辜:

失眠、牙疼、酗酒

日月高悬,飞得很快

如恐慌,列队袭来

夜梦妹妹要外出打工

醒来,凄然留下一道伤痕

清醒可以掩饰,若梦里触动

恐慌,变得更加敏锐

看到某某攻击某作家

泼妇骂街,充斥着不祥

小丑儿陷入健忘,鬼魅

竖起正义,脸谱在奢华的舞台

蠕动、喧嚣、拥挤、嘶吼

翻滚着、践踏着、碾压着……

好在读写可以释放

列队的恐慌

5.我要的决不是月亮

酷夏已了,秋气渐聚

飘零,寻觅着归途

荒草披靡,灯火阑珊

盼来的决不是困顿和消极

眼前的事物没有矫饰

风开始肃杀,树叶一动天下已秋

这逐暮的光阴里,随意打盹

天光晦明,有云便可以卷舒

雁掠过,不留愁痕

朋友的兰花在静夜里开了

暗香蓬勃,掩没了情哝软语

可惜景致尚缺一本《嬿葱二年》

绿竹家的月季胜过玫瑰

奶油的黄,酽而不腻

月亮的幽暗里墨香更易驻心

好事者在做一件不合常理的雅事

囧亦快乐,不求熊掌和鱼

求的也决不是月亮。 其实

大家只是站在路边指点风景

不必有光,不必有声

不必有风雨凉热霜月情仇

这夜,任安静的秋意

裹挟着促织娘的唧唧

6.《给咒语换下衣裳》

捂着羊肚手巾的人,南墙根

晒着太阳,小小少年不解

风景,就像当初的我们

天空向前蔚蓝,风的力度

恰好吹动树叶,也恰好想起

海云寺的雪,曾铺了厚厚一层

车行走得那么仔细,像煮茶论文

红袖添香,满心欢喜

人间温度氤氲着雅静的雪寺

生命隐秘,无需经营

一场意外的邂逅

前日经过,再次扣开寺门

舍利塔变白了,大雄宝殿装了金顶

禅堂的门虚掩着,茶香悠然苏醒

太阳照着,路人的心思

被寺中的莲花指,点化过

路边,菊花主宰的季节

格桑花、树叶的斑驳不亚于春天

人间这么好,还有什么可抱怨?

你不应该这般糊涂!

门缝挤出的声音里,挟裹着

熟悉的茶香。

(以上改自贾哲慧同题散文)

贾哲慧简介

贾哲慧,男,山西洪洞人。山西省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西贝山村》《活页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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