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元龙:西出阳关情亦浓
西出阳关情亦浓
图文/张元龙(贵州金沙)
序
所有的调动手续都办完了,几个朋友小聚,意思算是为我践行。兄弟小邓举起满满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来,哥,干了!言毕,一饮而尽,搞得我一下子眼泪婆娑。
或许只是为了看看大漠孤烟怎么个直法,尽管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不顾大多数亲人和朋友的劝阻,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去,去新疆。这一去,并不是旅游,我是带着我的饭碗,还有妻子和我的一双儿女的。
目的地,新疆建设兵团农十四师皮山农场。这个地方,紧挨着响当当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在它的南面,则是大名鼎鼎的昆仑山。
等车
皮山农场城区分老城区和新城区,新城区是一个近几年当地充分发扬与天斗、与地斗、与大自然搏斗大无畏精神的伟大作品,在荒漠戈壁开垦荒地3万亩,建起的一座5.6平方公里的绿洲新城。
我新调入的单位,是位于老城区位置的一个幼儿园,而农场调配的房子,则是在新城区。妻是在新城区一个社区工作,她的工作性质,根本不能带孩子,所以4岁的小儿子只能每天和我一起上下班。
这里和内地有两小时的时差,所以上下班的时间也较内地顺延了两小时。第一天我从幼儿园下班,已经是差不多七点半,天色已经暗了,我带着4岁的儿子,站在零下10多度的寒风里等公交车回新城区的家,大约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从内地的习惯里走出来,越来越暗的天色和怎么也不见来的公交车让我的内心越来越焦急。
一辆绿色的电三轮在我和儿子面前停了下来,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头上带一顶雷锋帽的老人不住向我们招手,嘴里说着没有一句我听得明白的话,但是,从他的表情和手势,我知道他是在叫我们上车。到新城区,多少钱——?我尽量把最后那个字的声调上扬,以便听起来更加有新疆味,我以为,这样他会更容易听懂。可是,我无论怎么重复,我还是确定他没有听懂,而我,则从他逐渐焦急的表情和不断的招手,明白了一个意思:我必须上他的车。好吧,上车。
这是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雕满了沟壑,握车把的手没有戴手套,从粗大的手指关节和粗糙的龟裂的皮肤上,我知道,这是一个还没有从田间劳作里解放的老人。我下定决心,等会儿下车,我不会和他讲价钱,凭我的判断,这段距离,无论他怎么夸张,都不可能超过20块钱。
车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老人有点遗憾的看着我,打开了车门。我连忙问:多少钱——?一边问,还一边摸上衣的口袋。我想用我尽量本地的话和动作告诉他,我要准备付他车费了。老人急了,一边摆手,一边指着红绿灯,大约是让我注意红灯的时间快到了,从他的表情里,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快下车!钱,不要!
那辆绿色的电三轮在转弯处很快的消失了,拉着儿子的手,我能够感觉到他通过寒颤传递过来的寒冷。而我,却一点儿寒意也没有,相反,一股暖流,正从我的心里涌出,流遍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在那个幼儿园工作不久,我就调到了农场的文体广电服务中心做了一个通讯员,加上后来还买了一个电动车,那段路是不大去了,但是那天的温暖,让我现在都不觉得冷。
问 路
其实在我从老家调入现在的单位以前,我是来过一次皮山农场的,那一次,是陪妻子来报到。通过这边一个内地来的我们老领导的介绍,她的条件这边组织上经过了解比较满意,动员她过来竞选一个新成立社区的书记。
我们来到的时候是夏天,妻一个人驾车4600公里(我不会开车),历时4天3夜,才终于到达皮山农场。党建办的同志说,既然来了,就不急了,让我们先休整两天,同时也多考察一下,好做最后的决定。我们于是找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醒了,天刚蒙蒙亮,我的肚子却并不理会什么时差,准时饿了。于是,叫上妻和儿子,我们出去吃早餐。
根据模糊的记忆,我们顺着一条街往头天晚上我们老领导请我们吃饭的地方走,因为凭经验,卖吃的往往在一条街上。不料走了几条街,我们依然没有看见一家早餐店,好不容易找到头天晚上我们吃饭的地方,一条铁链锁着门,人家还没有开门呢。
早餐店找不到,肚子却更加着急,不光有感觉的斗争,也有了声音的抗议。我决定找一个路人打听一下了。有网上年轻人指路左左左右右右的段子,年轻人就不打算麻烦了。
我于是紧走几步,拦住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老人家,您知道这里附近哪里有卖早餐的?老人看着我,一脸的茫然。我提高了嗓门,再一次重复刚才的问话,老人这次终于有了具体的回应,他冲我摆了摆手,加快脚步,离我而去了。
你听不懂我说话,也没必要这么像躲劫匪一样吧。心里正嘀咕,却见老人在前面拦住了一个年轻姑娘讲着什么,并用手指着我们一家三口。姑娘听老人讲完,竟直向我们走来,笑吟吟的用一口本地味极浓的普通话对我们说:刚才那个老人说不知道你们要问什么,让我告诉你们。谢天谢地,姑娘终于清楚地指引了我们一个可以吃早餐的地方。
一边吃着兰临拉面(面馆就这么写的,不知道是不是地方特产),我问妻:你说,那个老人听不懂我们的话,正常的话,他应该一走了之啊,为什么还要跑着去找一个人来帮助我们呢?
妻沉默了一下说:这里的人,真善良!
拉车
从我居住的地方到我上班的幼儿园,有6公里。有公交车,也坐了几次,但是给我的感觉,并不能每天都保证我能够准时上班,所以,一狠心,就在我们幼儿园旁边的一家店买了一个电动车。
这是一个相当明智的决定,骑着这个交通工具,我不但能准时上下班,也很快熟悉了新城区。
任何事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不久,这辆电动车就以它的行动告诉我这个说法是多么的正确——它不能充电了。我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仪表盘显示它还有两格电。我果断决定,马上去找店家。
电瓶车没有辜负我的担心,无论我用什么招,跑了4公里之后,它终于无可奈何的一步也跑不动了。推着它走走停停,累得气喘吁吁,而路程,却不见缩短了多少。
不见缩短了多少,不等于没有缩短,我一边不断给自己打气,一边推着车慢慢行进着。
怎么啦——,朋友——?
随着吱——的一声刹车声,一辆农用绿色电动车在身边停了下来,一个带着雷锋帽(后来我发现,这个帽子差不多是冬天这里所有男人的标配)的中年男子带着关切的眼神问我。
我停下来,告诉他,我的车没电了,要去找店家,还有差不多两公里就到了。
没问题——,我拖你去——。
他随即在他的车上找来一条绳子,一端拴在他的车后,一端拴在我的车前,重新出发了。路上,过几个装有减速带的地方,他都是远远地就回头示意我,然后减速通过。这是一个很细心的兄弟!这兄弟两字,我是发自内心的。
到了,停好车,我连忙地掏出烟来,递一支给他,他憨厚的笑了笑,说:不会——。我又拿出,说:我扫10元钱给你怎么样?
钱,不要——!
他再次憨厚的笑了,说完调头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不知怎地,从此以后,总是把最后一个字声调上扬,还要带上一个弯的新疆普通话,在我听起来是那样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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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到新疆近一年了,其间,不断有亲人和朋友或电话、或问我,那边还习惯吗?我想连同这几个小故事,告诉我远在家乡的所有关心我的人和我关心的人,我在他乡很好的。
【作者简介】张元龙,男,1971年出生于贵州金沙。20岁开始发表作品,文字散见于《人民日报》、《贵州日报》、《毕节日报》、人民网、新华网、《花溪》等各级主流媒体。现就职于新疆建设兵团14师昆玉市皮山农场文体广电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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