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可替代
火焰
火焰总会熄灭。
但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就学会了生火，然后他们燃起欲望，然后他们便熄灭。随后人们的欲望越来越多，而它们越多，火势愈烈，他们就熄灭得越快。
火海之下的灰烬之海中居住一个比火焰还要年老的老人，收集着并遗忘了已经熄灭的火焰和人们的智力和记忆。他听得见人们的痛苦回旋不绝，那些已经熄灭了的人们的痛苦仍在徘徊。他听得见痛苦的本质和形式，燃烧是一种形式，熄灭则是另一种形式。
他在翻阅记忆，已经熄灭的所有人的记忆，却发现苦味无比浓厚。所有的苦难都流入灰烬，尘埃的重量在他耳鼓上敲动。他用呼吸创造了灰烬的潮汐。
当他看见风在吹拂，他想起了万物曾经怎样地存在，他叹息着，灰烬之海的潮汐再一次翻卷。可惜他不能辨别他听见的痛苦是来自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因为很久很久之前，痛苦已经看守着时间。
老人会说：所有的熄灭原来出自于我的遗忘，如果我还记得它们，它们就不会熄灭。
他试图回忆，而栩栩如生的火焰和人们，在他努力之后不断加入灰烬之海中，沉没时伴随着哔嚗作响的痛苦而又碎裂的音节。有太多的记忆不能翻阅，他试图入睡为了去遗忘。但整个灰烬之海为了不断地摇撼他，唤醒他并带来回声。
记忆徒增熄灭，努力皆是徒劳，回忆加倍痛苦。
作为同类，我该帮助一些人。老人大声说：我是个善良的老人。
因为善良的缘故，也因为他们是善良的缘故，他终于找到了一群从未出生过的人，聚集在他周围，他们对痛苦一无所知。为了拯救他们，老人开始用一个非常低沉的嗓音，给他们讲述关于火焰和人们的故事。
下午 4:57 2022/5/23 星期一
作者简介
陶小丽，网名沙丘迷穀，安徽铜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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