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姚建明：永远的痛
编辑按语:
今天是父亲节!祝普天下的父亲健康、快乐、幸福！
如果说母爱是世上最温柔的情感，那父爱便是世上最坚强的后盾。他为我们扛下生活的压力，也为我们挡去生活的风雨。他用肩膀托起我们快乐的童年，他用手掌安抚我们受挫的心灵，他用目光指明我们人生的方向。他从不说爱我们，却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们。
父爱到底是什么？每个人有自己的感受。
达芬奇说，父爱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的生命。
香港作家梁凤仪说，恐惧时，父爱是一块踏脚的石；黑暗时，父爱是一盏照明的灯；枯竭时，父爱是一湾生命之水；努力时，父爱是精神上的支柱；成功时，父爱又是鼓励与警钟。
冰心先生干脆说，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
现在推送姚建明纪念父亲的文章《永远的痛》，或许能唤起大家对过往生活中父爱的回忆。
姚建明：永远的痛
这几天阴雨绵绵，整个天空笼罩在灰色之中，我的心情也随之差了许多。那永远的痛，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无法抗拒，无处放下，总是那么的痛！
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几个字，却一直镶嵌在我的心坎里，那是2017年3月23日的早晨，我急匆匆地赶到温一医五幢五层父亲的病房，我脚刚踏进房门，护理保姆便轻轻地对我说：你父亲昨夜掉眼泪！此时此刻我的脚软，心如刀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当时苦涩的情怀。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向刚强壮胆的人，不管遇上十足的困难，他永不退缩。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不知被公社革委会割了多少次资本主义尾巴，挨斗、挨批从不言败。他时常教导：我们人穷志不短、要刚强胆壮、大丈夫男子汉，决不……。但父亲自己却哭了！
我自装镇定、若无其事地来到父亲的床前，父亲见我到来，异常高兴，还说自己好一点儿，好一点儿？！
父亲生病住院四个来月的时间里，我几乎天天陪伴在他的身边，不是找医生、就是去买药（精贵的、奇缺的），都是我通过医院里的朋友才能买到的。到了最后几天里，父亲是靠输血治疗来维持生命的，在这几天里我求东家拜四嫂，才能搞到父亲每天输液的血液与血浆。总是想尽办法解决一切困难，尽儿子的本分。可是，父亲住院期间我连一夜也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只是出钱找护理保姆看护与陪伴，将病危的父亲交托给保姆。现在想想真的无地自容！你父亲昨夜掉眼泪！这句话深深地触动着我每一根神经，使我苦楚，叫我心痛！
虽然我从儿提懂事的时候，就开始追随在父亲的左右，一起割草、一起种菜、一起抓鱼、一起卖菜、一起搬运、一起交流。父亲为我们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而动容未来世界；为我们指引了人生前进的方向 。
一九七五年我上了工农兵大学（温师院）学习，但是，每逢周末或节假日期间，我便马上回家，同父亲在一起，父亲教我做买卖，父亲教我种农田，父亲教我养猪牛，父亲教我行事为人处事处世的道理，父亲教我怎样做一个有爱心的人。时常用《圣经》中的话语教育我们：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他用《圣经》的话语这样勉励我们，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在六、七十年代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家便成为收容要饭人的驿站。寒冬腊月里一波波，一批批的客人源源不断！我母亲每天早上煮上热气蒸腾的大米粥，让这些客人们吃的饱饱的，父亲说接待一个穷孩子，就是接待了耶稣！
虽然我当老师，做律师，父亲始终与我在一起，时而将贫穷人家的孩子交给我安排就学，时而将受冤屈的当事人来找我，时而让我捐款捐物给急需的人，我均一一帮忙，我也均一一办妥。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们家也富裕了，虽然我平时能尽儿子的本分孝敬父母，但是父母们毕竟还住在牛山（牛桥底）的老房子里，生活环境、就医条件均不如市区。我与妻子林莉的商量下，于2007年6月份，将父母接到城市里居住，近二百平米的跃层房子由父母俩居住，让父母俩人也享受城里人的生活！然而、这十来年里，父母们也不知道接待、帮扶了多少需要帮助的人。爱是永不止息，在我父母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父亲生病住院期间，我却没有陪伴过他老人家一宿。然而他却夜里掉眼泪了！永远的痛，无法弥补！永远的伤，无处安放！永远……
2017年3月25日晚上八点十五分左右，我们兄弟俩握着父亲的手，大家边唱赞美诗歌、父亲边挪动着双手打着拍子，在快乐的赞美声中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享年八十四岁），坦然地安息在主的怀里。父亲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慈祥地走了！我们全村（行政村）村民一致称赞教内外好名声的老父亲！确实为厚积薄发，实至名归！虽然已有五年多了，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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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昨夜掉眼泪！真是痛苦，在父亲最需要子女们陪伴在身旁的时候，却无人相伴，五个子女没有一个陪伴过，没有一个！真不知道父亲当时的心愿是怎样？真不知道父亲当时的状况是怎样？真不知道父亲在住院期间，这几个月的夜晚是怎样度过的！父亲！我们实在、实在、实在对不住！我们实在、实在、实在不孝顺！父亲，恳切希望您在天之灵原谅我们！原谅我们！
你父亲昨夜掉眼泪！永远的痛，无法回首……
2022年5月31日于温州
【作者简介】
姚建明，男，一九五七年出生，浙江六和（温州）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高级律师。平时喜欢旅游，主要以游记、散文、自由诗写点文章。
【社刊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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