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窗《同年的夏夜》——芦晓顺
入斋云映溪 闲坐心悠然
溪云斋·散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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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夏夜
芦晓顺
天渐渐的又热起来了，南风徐徐地吹拂着大地，带来了一丝凉爽的气息。
再次回首童年的我还真的挺有意思的。我是在这座文明而古老的水乡小镇一一沙沟度过的。那个年代，小镇的家家户户是绝对没有空调、电视、电扇之类的奢侈品的，亦没有如今精彩纷呈的电视节目可看。因而，每当日落西山之后，摇着芭蕉扇三五成群纳凉的人们便组成了古镇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是古镇一个宁静的夏夜，万物都沉睡了，只有天空中的星星在眨巴着眼晴，在神秘地望着我们。每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的时候，每当月亮渐渐升起的时候，古镇的夏夜便悄悄来临了。
夜幕初降，一切收拾停当，各家各户的人们便会夹着草席，扛着躺椅之类的夏夜物件，三五成群地来到现如今重新拆建的，在旧时代的中心桥上纳凉。劳作了一天，此刻躺在凉席或躺椅上舒展一下筋骨，此时或还能享受几阵夹杂着水面潮气的夜风，浑身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所有的劳累和闷热也就自然消失于夜风中了。
童年的记忆是纯洁美好的。曾记得沙沟几十年前的夏夜是闷热的，老式房屋多，生态环境差，一到傍晚，骄阳未退，蚊虫叮咬，大人小孩觉得很闷热。即使热得要命，幼年的我还是要把夏晚的一套乘纳事情准备好。在母亲的催促下，手拿水桶先到邻居家的水井旁排队打水，因为那个年代有水井的人家很稀少，傍晚时分必须早早去排队，要不然天黑以后要拎着马灯去打水，否则乌灯黑火看不到有危险。那个年代既没有空调电扇，也没有路灯和自来水。好不容易打来几桶井水，先三加五除二，把家门口的地盘浇湿浇透便于舒服纳凉。再等门口地盘略干后，姐姐放凉席，哥哥搭木桌，我就拿上两张竹躺椅。先按排好年迈的父母亲躺下纳凉，我们一家老小八人就围在一起吃罢，夏夜的晚饭，有的是小米粥，咸鸭蛋，干面饼，一边纳凉，一边谈笑风声，温暖之家，真是其乐融融。
年迈的父母看到这么多儿女围在身旁，感到十分欣慰。他们不时地摇动着手中的大蒲扇，或者迎来吹来的一丝凉风，这才有几分凉爽。此时此刻只听到树上的蝉儿"知了，知了;地叫着，好像在说:热死了！热死了！"小狗热得直吐舌头；小孩呢，则是光着腚子，还一个劲儿地喊：好热呀，好热呀！"。
在把父母按排纳凉稳妥后，我们弟兄三人一起又来到了中心桥，一边纳凉，一边听别人讲故事，我们各自备好小毛巾便于擦汗。有许多男人们自然海阔天空地倪一阵，偶尔还会对哪家俊俏的小媳妇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女人们则多半舍不得让这宝贵时光在家长里短，油米醋盐的闲扯中白白浪费，大都会带上只鞋底什么的，闲里偷忙地做些针线活，那哧啦一一哧啦的拽线声，伴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昆虫鸣叫，组成了和谐动听的小夜曲。
古镇的夏夜是热闹的，更是快乐的。尤其是孩子们自然是趁着月色玩起心仪的游戏。捉迷藏，竖蜻蜓，翻跟斗……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每到夏夜来临，古镇沙沟的孩子们便三五成群地聚在文明而古典的中心桥上玩耍，皎洁的月光静静地照耀着这美轮美奂的夏夜，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地回荡在古镇的上空……仿佛要把这些孩子的天真与快乐分享给古镇上的每个人。
在我的记忆中，古镇的夏夜又是寂静的。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挂在水乡小镇的上空，放眼望去，我惊讶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多么宁静，多么的旷远的田野啊！白天的烦躁，顷刻间消失殆尽。在这静谧的田野中，我又听到了一曲优美的合唱，我屏气倾听，啊！有青蛙、有蟋蟀、有蛐蛐，对了，这美妙的，训练有素的歌声，深情地唱和着古镇的昨天今天和未来，赞美着千年古镇美好的夜晚。
几十年前的古镇夏夜，仿佛就在昨天，印象最深的是，最善讲各种故事的当属卖糖果的冯老头。那时，古镇最有名气的冯老头是那么地受欢迎，每次他来到中心桥，孩子们便会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催着冯爷爷讲故事玩武功翻跟斗，孩子们不时在拍手喊叫。冯老头练就的一身好武艺在古镇名不虚传，在孩子们的催促下，冯老头照例是不会马上开讲的，通常要摆摆谱：让孩子们给他摇摇扇，或是回家沏壶茶来什么的，然后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才正式开讲。讲至精彩处，连许多少女妇女们也会忍不住围拢来听。
回首童年，记忆犹新。如今千年古镇的中心桥已翻新更名为一一石梁桥，卖糖果的冯老头也早已西去。但是，每当夏夜来临，我总会想起家乡童年的夏夜。
END
作者简介
芦晓顺，1961年生于江苏兴化，热心文学创作，江苏省大众文学协会会员，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兴化市作家协会会员，泰州市金融学会会员。近年来发表散文、随笔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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